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热茶呷了一口,冲孟跃俏皮的眨眨眼:“我是装过病的人,当初为了装的像,还看过相关医书。”“病者,心病更胜体症。我解开大半心结,有良医好药,又是半大小子,按理该好了,但却没有。”
“事出反常即有妖,我开始留意春和宫的一切,果然发现好几个生面孔,其中一个宫人进殿伺候,擦拭瓷器桌案。我疑她八九分,于是故意支开其他人,又躺床上装睡,果然看见她在香炉里放东西。”
“之后我派人跟着她,一旬后,她趁午时离去,跟惠贵妃宫里的人接触。”
孟跃蹙眉:“惠贵妃是宫里老人,六皇子文武双全,她跟你和顺娘娘没有直接的利害冲突。”
甚至比起同在贵妃之位的齐氏,于惠贵妃而言,顺贵妃反而是优选。
“不是她。”顾珩道:“我查了那个宫人的来历,却像被抹去一般,册子上写她是孤女。我只能从惠贵妃宫里那个跟她接头的人下手。”
“如此半月,两人一夜之间暴毙,线索全断了,而我手中已查到的线索,直指东宫。”
车内静默,不消顾珩再说,孟跃猜得大概。
那时四皇子一派气势正盛,却出了孟跃这事,四皇子一派露了弱点,然而一个“宫人之死”对十七皇子伤害有限,但再死一个皇子,就不一样了。
届时四皇子一派受重创,后宫中顺贵妃膝下仅有一子,顾珩身死,她悲愤之下,极易被人当了枪使。
这母子俩仿佛天生就要做人的踏脚石一样,躲过了董嫔,又来一遭,还好顾珩警觉。
如果顾珩没有及时发现,孟跃不敢想后果。
她看不见自己的表情,但她知道自己的脸色肯定很难看。她想说点什么,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却哑了声,难发一言。
“跃跃,别这样的神情,天家无亲情,总要过这关的。”顾珩试图缓解气氛,于是他说起六皇子:“六皇兄,六皇兄这个人很有意思。”
十六皇子左手疼痛,他取下腰间玉环把玩,转移注意力,“他文武双全,百官称赞,好打抱不平。但我对他总是亲近不起来。不似我与十五哥,一个照面就好上了。”
“后来我发现,真遇着不平之事,十五哥眼睛一瞪,提刀就上了,但六皇兄不一样,他会摆出一副悲愤交加的模样,好像天下都是贱人,就他一个好人,但实际上,他没出手干预过任何事。”
顾珩顿了顿,讥讽笑道:“这就不得不提惠贵妃娘娘,我母妃能当上贵妃,是因着吃了几回亏,父皇怜惜。但惠贵妃当上贵妃,是凭她的本事和家世,她宫里有人叛主,她不晓得?”
孟跃哑声道:“借刀杀人。”
顾珩不置可否。
孟跃陡然知晓这些事,心绪复杂。顾珩也说够了话,静静把玩玉环。
午时,队伍停下休整,底下人熬了肉粥,顾珩左手受伤,粥碗搁在小桌上,他需要微微俯身舀粥吃,可是吞咽时又扯动心口的伤,吃两口粥,他微微拧眉,少顷搁下粥不吃了。
他背靠车壁阖上眼,微微吐息,仿佛能缓解一些痛苦。
孟跃抿了抿唇,口中的肉粥瞬间化为药汤,苦涩无比。
顾珩感觉身旁微陷,睁开眼,微微一愣,孟跃坐在他身侧,端过小桌上的粥碗,舀了一勺喂他嘴边。
顾珩眸光颤了颤,明亮极了,“跃跃?”
“吃罢。”孟跃道。
从前她也这样喂过十六皇子,不差这一回了,孟跃对自己说。
可是六岁的十六皇子和十八岁的十六皇子,当真一样?
顾珩细嚼慢咽